蜃无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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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台烤牛舌

仙台的牛舌,据说是贫穷的日本人为了解馋想出来的美食;也有说法是二战之后,美国人占领日本后,只吃牛的肉,剩下的内脏被穷人收集起来,作为果腹的食物。


本文灵感依托现实,有明显OOC,和历史错误,敬请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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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片雪花落到自己鼻尖,化作冰冷的水滴时,Steve才意识到已经开始下雪了。


 “布鲁克林的雪可没有这么冷。”他喃喃自语着,抬头看了看头顶,越过破旧窝棚的棚顶,能看到路灯映照下飘飘洒洒的雪花。


它们慵懒地左右摇摆,最后悠闲地掉在噼里啪啦作响的石棉网上。


网上还有一大片肥美绝伦的牛舌,Steve本来是不吃这东西的。但实在没办法,兵荒马乱的,好歹也是肉,也不是不能吃。


鲜红的肉质在碰到焰火的一瞬间向里收缩,发出“噗咻”的声音。Steve瞅准时机,赶紧从毛衫里面抽出上次货船到港的时候自己偷偷藏下来的盐巴和橄榄油,认认真真地涂抹在上面。


“好香啊,你今天应该不会再忘记把舌尖给我了吧?”


那个声音又是在这时响起来,Steve抬头,矮桥上,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子正在探头和自己说话。


他那带着笑的眉眼就这么和着雪,飘到了桥下人的眼前,一瞬间,Steve竟不知是被什么迷住了眼睛。


“Tony少爷,往北有家店,烤的比这里好吃多了。”Steve一边说,一边把火候正好的牛舌翻面,虽然是抱怨的语气,但他的眼角已经不自觉爬上了笑纹。


“那家店一个人去没意思,下回我带你去,让你尝尝什么叫正经的牛舌。”


Tony晃晃悠悠地从桥上走了下来,他今天穿了深棕色的毛呢大衣,还有一条看起来很暖和的围巾,手里拿了个纸袋,他随手抖了抖,上面的雪稀里哗啦地落了下来。他的脸上还是卡着那副有点过分时髦的眼镜——就是Steve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戴的那副。


看着他,Steve有些呆愣,直到Tony轻轻拍了他几下,“知道我给你带了什么来了吗?”Tony用手轻轻揉拨了两下Steve的头发。明明只是短暂的触碰,Steve却感觉到了很多东西,寒冷的空气,香皂的气息,还有属于Tony的那份温度。


Tony把纸袋推进他的怀里,笑嘻嘻地看着他:“这可不是平时大街上的杂碎汤可以比得上的,能在现在这种世道里把这种好东西分给你,我可真是伟大。”说完他就咯咯笑了起来,好像刚刚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一样。那声音那么轻,好像此刻的清雪,却直直锥进了Steve的心里。


Steve好容易才回过神来,他打开手里的包裹,里面安静地躺着两颗棒球大小的东西,它们被油纸包着,却依旧散发着独特的香味——是柠檬。


在这样兵荒马乱的日本,柠檬这种珍贵的水果,也只有像Tony这样的商人才能想办法弄到手。对于不喜欢吃动物内脏的美国人来说,在牛舌这类肉制品上淋上些柠檬汁反而更容易下咽,以前Bucky还在的时候还把这种吃法叫做“穷人的生蚝”。


一想到Bucky,Steve的胃就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一样。


自从Bucky被那群德国人带走之后,Steve已经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其他人都安慰Steve说,Bucky的能耐可大了去了,一定能想办法逃出去的。但是其实他们都清楚,纳粹对他们这些被俘虏的美国士兵,是打心眼里带着恨意的,更何况他们从矿山逃出来之后,还把日本人的工厂炸了个一干二净。现在他们抓到了Bucky,又怎么能放过他呢?


Steve沉沉地叹了口气,可能是因为这声音太过沉重,以至于Tony也注意到了。他侧过头,看着Steve,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向来不会安慰人,但他还是打算试一试,用Tony的方式。


Steve也意识到沉默的时间可能太久了,他想开口说点什么,可还没等他说些什么,一个雪球就砸到了脸上。


“肉都要烤糊了!”


Tony的声音藏在松软的雪里,等到Steve把脸上的雪抹干净的时候,那个恶作剧的人已经从破洞的里探出头去,看起了路灯下的雪和海:


“嘿,美国大兵,这雪下的……像不像日本艺伎往脸上抹的粉?”


Steve低头把火候差不多的牛舌用剪刀剪成一块一块的,分成两份,把它们放到了临时充当桌子的纸箱上。他一边拿刀把柠檬切出小口——这样更容易在打开后保存,一边听着Tony不停地絮絮叨叨:


“听说那玩意是用鸟粪做成的?那还怎么让人下得去嘴亲他们的脸蛋儿?”Tony把脑袋往回缩,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的头发和睫毛上面落满了雪。他丝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Steve对面“让专业的来鉴定一下,你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Steve眉眼含笑地看着他,有的时候,Tony·Stark高傲地像挺机关枪,谁敢跟他说一句话,他就能连珠炮一样的说出一百句;而有的时候,他就像……像仙台二月的飘雪,乍看之下飘飘洒洒,来势汹涌,但落在脸上的时候,却温柔地让人脸颊发烫。


或者说,让Steve·Rogers脸颊发烫。


第一次见到Tony的时候,Steve正在躲避日本人的追查。眼看就要暴露的时候,一个醉醺醺的Tony·Stark帮他解决了危机。


当日本离开后,那双藏在酒气之下清澈的眼睛冲着Steve眨呀眨,他说:“日本兵真是太讨人厌了,对吧?大兵?”


后来Steve也曾问过Tony,为什么或知道他是个军人,而Tony只是眨眨眼睛说:“这有什么的,你和你的翘臀一看就是当兵的。”


空气里弥漫着牛肉和柠檬的香气、烤的略微发焦的牛舌外面是漂亮的焦褐色,里面却依旧是鲜嫩的粉色,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散发出一种柔和的光彩。


而比这种光彩更加夺目的是Tony,他在手舞足蹈地讲着自己这些年跑过的地方,比利时、瑞士、中国、非洲……Steve从小生活在布鲁克林,后来漂洋过海来这里,却是为了战争。他喜欢听Tony讲他在经商过程中的见闻,也喜欢Tony说这些话时眼睛里细碎的光芒,Tony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不像是一个什么都倒卖的商人,反倒像一个误入镜中世界的孩子,什么都是奇妙的,什么都是值得的,哪怕遇到再多的悲惨,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可惜像梦一样美好的是Tony,而不是这个世界。


趁着Tony还在讲的功夫,Steve伸手去拿盘子,想把牛舌再热一下。他一低头,Tony用过的筷子规规矩矩地摆在一旁,他直勾勾地看着它们好一会儿。直到这次简短的聚餐结束,Steve也始终没有勇气把那双筷子拿起来,偷偷用一下。


他想,反正过两天他还会从小贩那里拿到牛舌,到那时候,他还有机会。


可是他想错了。


那天深夜,Steve的同伴把他叫醒,因为内奸的告密,Steve和他的同伴们不得不再次亡命天涯。


Steve是在路上才听人提起,内奸出卖的不仅是他们这群逃兵,还有一直在暗中为联盟军提供武器支持和情报的几个商人。


其中一个叫Tony·Stark的商人,被抓住后,当即被执行了枪决。


那个逃命的夜晚,Steve哭的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却没人知道原因。


时过境迁,当年的破旧桥洞变成了一条繁华街道的一部分。


在某个二月飘雪的日子里,这条街上的一家烧烤店店长,等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的手有点抖,没办法自己烤肉,所以只得安静地看着店员帮自己把牛舌烤好,剪成小块,再淋上新鲜的柠檬汁。


Steve细细咀嚼着,柠檬有点酸了,牛舌很嫩,可对他这样的老人家来说还是有点难以下咽。Steve叹了口气,他把剩下的码在盘子里,小心翼翼地码好、淋上了柠檬,又把筷子“啪”的一声在桌子上对齐,带着点得意的神情把它们递到了自己的左侧。


“我特意给你留下了,舌尖的部分。”


二月仙台的清雪,像极了那年那个男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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